[Blog碟評] 蓋亞GAIA 林憶蓮 - 關於生命的概念專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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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andy林憶蓮可算是香港樂壇的女歌手中，數一數二最早推出「概念大碟」的一位。每次提及華語概念專輯，我都會不期然地想起她廿多年前推出的《City Rhythm》系列及《野花》。但九十年代中期開始，Sandy已經沒有再出做完整概念的專輯，因此《蓋亞》這張新的概念專輯對忠心樂迷來說，便多了一份不能言喻的意義。
《蓋亞》專輯以國語歌以主，制作時間超過兩年，Sandy除了是制作人外，還參與其中幾首歌的作曲填詞的工作，專輯內的過半數歌曲，其實早已經在電台及演唱會中曝了光。對我來說，買這張專輯，不是為了那份聽新歌的驚喜，而是想看看所有歌曲錄製成專輯後，會舖排成一個怎樣的故事。
既然蓋亞是一個有主題的專輯，我們就逐首歌硏究一下，看看整體概念是什麼。
無言歌 是專輯的第一首歌，5分35秒的版本，比電台版多了一個很禪的intro，感覺更有層次更為完整。歌曲用了大量混音，將人聲、弦樂、中樂、電音混合起來，很配合歌詞講的「混沌」，各種聲音的重疊不斷地刺激著你的神經，有一種既是大地初生，又是祈求重生的感覺。
愛笑了承接無言歌的混沌，此曲一開始便來個澎湃的Intro，但這首歌的內容就比較易明，說的就是笑與涙的混和，愛與痛的沉溺，要愛就是同時接受痛，另一種生命的態度。
枯榮 這歌已聽了超過一年，很喜歡這首歌詞，說的是人生高低起伏，實則繁華如幻影，一枯一榮，無常都是一種過程，很值得細味當中的人生意義。
紅眼眶 說的是人生的哀樂，從哭至無淚並麻木之間的人生過程，與廣東版無涙眼說的是同一主題，兩首比較下，我較喜愛紅眼眶，因音樂較豐富，鼓聲動聽外，中段至尾段出現的琴聲及結他聲更令人毛管豎起，看歌詞集，才知此曲的結他手，除恭碩良外，還有一個熟悉的名字，Eugene Pao 包以正。
也許同樣有廣東版，就是兩心花，前者講感情結束，後者講另一段感情的再起。我較喜愛兩心花，一來廣東版先入為主，二來歌詞更貼題，其中一句「如流水歸滄海，從雲端再下來」，很有意境。
灰 講愛與自由，一種生命中的抉擇，歌詞說「生命大於愛」，自由與愛似乎不能共存，很無奈，所以顯得灰。
寂寞擁擠 我認為是全碟最Down to earth的歌，開首一段人群聲，表達都市人在擠擁人群中，依然有寂寞感覺，身處世界，心卻不知飄往何處。看似跟主題無關，但寂寞在生命中又怎會沒有位置呢？
蓋亞 才是專輯的主題曲，蓋亞Gaia是希臘神話中的大地之母，此歌就是以造物者的角度，對人類的悲哀呼喚，大地之母一次又一次的勸告，儘管唱者力竭聲嘶，但人類總是選擇忘記。
柿子 跟蓋亞相反，是以生物如柿子及烏鴉的角度，悲哀無藥可救的地球，生物逐一消失，最後只剩陽光。看過Sandy現場演繹的朋友都知，她Live唱的尾段比專輯更震撼。
假釋 我頗喜歡此歌的迷幻感，很重電音，配合歌詞說的潛意識和心跳，就是表達要釋放自己去愛，用心去溝通。
Stay 是最後一cut，全曲精彩的人聲合奏，看似複雜，其實只是重複「不會離開」的意思，表達要利用最簡單直接的說話去溝通，並且不放棄，有一種頑強的生命力。
Stay亦暗示叫聽者繼續留下，不要按Stop，因為同一Track後面還隱藏了兩首廣東歌兩心花及無涙眼。這兩曲無論唱及編曲都很輕聲很柔，放在專輯最後，出奇地恰當，有一種歷刼重生的感覺，但我始終認為不必用Hidden Tracks來安排這兩首歌，這樣對聽者並不方便。
生命是什麼?
這張關於生命的專輯，聽完後，到底生命是什麼? 我認為生命就是不斷探索，感受世界及大自然，中途會經歷痛苦，但都只是過程。從專輯的歌曲中亦可了解Sandy的世界觀及現在的人生觀，就是放開、自在、隨意、隨緣，但對人生仍有要求，對世界環境變化雖感到無奈及痛心，但整體上她仍然偏向樂觀的。而她的堅毅生命力，就可從她認真地制作這專輯上可看出來。
以華語樂壇的標準，《蓋亞》未必算是一張很商業的流行樂專輯，全隻碟找不到一首「至少還有你」或「傷痕」之類的窩心情歌。而我認為這是一張動聽的World Music專輯，集合了多國地區的音樂元素，樂器很豐富，當然Sandy的聲音也是一種出色的樂器，且她聲音運用得出神入化。
我感覺這專輯帶有歐洲Indie bands的獨立自由精神，但不算太偏鋒。這張碟的音樂雖然不算Rock，但極具有Rock n Roll精神，對世界憤怒及批判，不妥協。
「生命」這概念其實頗抽象，歌曲中傳遞的意義，無論是關於世界，或自己的人生，聽眾每人心中應有自己一套獨有的註釋。
個人最愛: 紅眼眶，假釋，STAY，灰，兩心花
隨碟還有一張有四隻MV的DVD，這四首 (無言歌, 枯榮, 蓋亞, 柿子) 就是專輯中最貼近主題概念的作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