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-11-22
林憶蓮用一個「既老套又熟悉」的方式踏入娛樂圈，16歲那年，陪同學去應徵當電台DJ，結果……。
當歌手，踏上五光十色的舞台從來都不是她的願望。「我一直沒有這個夢想！」說完，她哈哈大笑，笑得彎了腰，笑聲像由丹田發出，洪亮而清脆，最令人著迷的是她笑眯眯的眼睛，一雙「註冊標記」的小眼睛。
「我小時候很羡慕人家的大眼睛，爲什麽人家有雙眼皮？」說完，她又哈哈地笑了起來。
在樂壇走過近二十五載，「天后」一詞，已不足以形容Sandy林憶蓮的分量與位置，「女神」——這是崇拜她的人，給予的封號。
儘管她唱過無數好歌，總有那麽一首，搔到你心中的癢處。宛如深夜電台，有一把歌聲、有一份回憶、有一個人……仿佛屬於你的故事、你的秘密，只有她知道，因一顆敏感而脆弱的心，與她的歌聲呼應著。
第一次見到林憶蓮，是在一個頒獎典禮上，記憶裡除了當天行為「忘我」張敬軒，拿著她的專輯，像個小歌迷在後台追著她要簽名，還有就是她那句「經典」的回答。當晚，記者好奇問她穿得這麽高貴漂亮，為何沒走星光大道？林憶蓮小小聲地說：「我害羞……」說這話時，她手上握著的是一座閃閃發亮的「卓越成就大獎」。
「我本來就是很害羞，很內斂、很收藏的，不太會表達自己，但是進入這個行業，每一天的工作，我都是在訓練自己，把心放開來，無論是一個演出，還是一個簡單的訪問，你都要打開、打開，把心打開。」坐在眼前的林憶蓮，兩個手掌，由心口向外比劃，「打開、打開、把心打開」的動作，重複幾遍。
在台上，呈現在衆人面前的是風情萬種、魅力四射的林憶蓮，如此自信迷人的「女神」，她的一顰一笑，一言一語都能牽動台下萬人的情緒，儘管被排山倒海的歡呼與掌聲包圍著，台下的她，內心卻保留著她「含羞草」的特質，不曉得這是不是原因，因爲她這麽說：「我小時候，總覺得自己是一隻醜小鴨。」
「我一出生就光頭，沒有頭髮、眼睛很小、鼻子很塌，爸爸媽媽就會給你一個小名，哎呀，你這個醜八怪，從小就不會覺得自己是漂亮的女生，然後也會羡慕人家的大眼睛，為什麽人家有雙眼皮？小時候……笨笨的，也不知道有什麽方法可以把眼睛弄大，因爲那個年代，沒有什麼貼雙眼皮的粘紙，也沒有割雙眼皮的事情……」
「就只有自己把眼睛撐得大大的！」說完，她又笑了起來。把眼睛撐大……很累吧？但那是個回不去的純真可愛、天然不加工的年代。
「小時候的我比較粗魯，會跟弟弟打架吵架，搶電視看。個性獨立多少是被逼出來的，因爲爸爸媽媽都出去工作了，我要照顧自己，也要照顧弟弟。」林憶蓮的父親是位二胡樂手，母親間中在酒樓唱小曲幫補家用，從小接受父母的音樂薰陶，儘管愛跟著哼哼唱唱，卻從來發過所謂的歌星夢。
「我想當翻譯員，因爲我很喜歡不同國家的語言，看那個電視新聞報道，有一些訪問，就是國家代表與國家代表對談，不是有個翻譯員坐在中間嗎？我就覺得……嗯……那個工作不錯，我長大後要當那個……」
批評是好事，就像是一個打在臉上的耳光……
林憶蓮的語言能力相當「驚人」，說得一口流利的廣東話和華語就甭說了，踏入專訪室，聽見她與助理們是以英語溝通。祖籍上海的她，會說上海話，中國歌迷讚她，昆明成都話不僅能說，而且到味……對了，她還到過日本發展，灌錄過3張日語唱片。
懷著當翻譯員的願望，什麽時候「拐彎」到當歌手的路上？這問題，林憶蓮發揮她的幽默感：「一直都沒有這個夢想！」一臉無辜的模樣，好像事到如今，一切都是「意外」。說完，她爆發大笑，笑得前俯後仰，洪亮帶有磁性的笑聲像從丹田出發，回蕩整個訪問室裏，「震驚四座」的大笑聲，把每個人都「震」得精神抖擻，呵呵呵地跟著笑。
踏上音樂之路，從當電台DJ開始，當時她主持深夜節目，取個叫「六一一」的名字，意思是三個數位加起來等於「八」，要打造她「八卦DJ」的形象；在一次的電台表演節目中，被唱片公司相中，從此「六一一」正名為歌手——林憶蓮。
「出第一張唱片時，感覺自己傻傻的，人家叫我唱歌我就唱歌，拍照就拍照，我記得當時我還跟老闆說，我覺得我不太適合唱歌，我想去當剪頭髮的，老闆就一直鼓勵我說，你再試試看吧，等過一陣子你再決定，就這樣，專輯一張加一張，一張加一張，一直到現在……
林憶蓮笑言，第一次感到自己「紅了」，是有次走在街上，突然聽到路人在她身後唱起「灰色，啊哈哈啊哈哈……」。「當時在電台聽到自己的作品，感覺是很開心的，只是在街上聽到有人唱《灰色》，當下感覺怪怪的，咦？怎麽有人唱我的歌？」
不提唱歌以外的事，要以「一帆風順」來形容林憶蓮的歌唱事業倒也貼切，可是，她並不這麼認爲。「我也試過被人批評不會唱歌，我承認我剛出道時不太會唱，尤其是唱現場，連我自己都聽不下去，也被人說過我胖……但是，以前的不開心，多數是來自看了自己的演出錄影，我是一個要求很高的人，常會覺得：哎……這樣不行……」她皺起眉頭，挑剔自己。
「這些批評都是好事，因爲它都是事實，當你看到自己的不足，你才會有推動力去改進，因爲這就像是一個直接打在你臉上的耳光，你連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那關，當然也會遭到別人的批評，而這些批評也帶有衝擊力，讓你無處可躲，你必須去面對，在接下來如何把問題改善過來，變得更好。」
我的成功，靠的是認真，靠的是努力……
在娛樂圈裏，人氣像溫度計般高高低低，不靠噱頭八卦拼曝光率也能讓人氣「保溫」的藝人才是真功夫；有主持人問過林憶蓮，這一路走來，你的成功，靠的是什麼？她答：我的認真，我的努力。
「我覺得自己很幸運，我碰到很多優秀的音樂人，還有好的歌曲。在這個行業，團隊是很重要的，我碰到了很棒的工作團隊，每一個單位，都是很重要的元素，缺少一個，你就不能完成你理想中的概念。
「就像一場演唱會、你的導演、你的燈光師、你的音控、你的樂手、你的音樂總監、你的排舞老師、你的服裝設計……每一位都是不可或缺的，如果沒有這些有能力的人，沒有他們的專業幫助的話，整個演出就會有缺憾。」
林憶蓮強調自己是個有堅持的人，並且自我要求很高，合作伙伴對她的評價為：即使是演繹一首出自他人手筆的詞曲創作，林憶蓮也能把自己的想法與個性，唱到歌裡去。
「我覺得，每個階段都要有不一樣的進步，尤其是在這個競爭很大的行業，不是要你去比較什麼，而是在這個圈子裡，有這麼多才華橫溢的人，如果想要繼續走下去，你必須不斷要求、豐富自己，以便在每一次的演出，毫無保留地，把所有的力量都釋放出來……」
把心打開
訪問當天，攝影同事傳來一封資訊：我很壓力，很緊張……
我能體會他的「壓力與緊張」，畢竟大牌駕到，通常我們都會在心中打個底：訪問被限制是「正常」，過程順利則叫「驚喜」，超級順利的話，啊……別忘記殺只雞還神。
我們都接受，因為這是一場「正常」的訪問。若是「順利」的訪問，我們當然會「歡喜地接受」……
拍照只給幾分鐘，訪問中的說話表情，不准拍；訪談時間不超過15分鐘，內容只能「天南」，無法「地北」，儘管她說要「打開、打開、把心打開」。
小心翼翼的訪問來到最後。「對不起，女兒的事，我不想談。」這句話，是天后賜我的一塊板，然後我撞上……
幸好我沒問「李宗盛」，我覺得那會是一堵牆，我才不想撞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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